戴鹿芝

时间:2023-12-28 20:45:52编辑:小周

戴鹿芝的个人简介

戴鹿芝[1819---1863],字商山。浙江兰溪人。道光二十四年进士,贵州府开州[今开阳县]知州。“开州教案”[贵阳教案]当事人。后因战败而殉节于开州。

基本内容

戴鹿芝的介绍为何这么少?这与其所处的时代背景及所作所为有关。他位官时正值清代的多事之秋,因反对洋教入侵,而成为“开州教案”的当事人,海内外闻名,功过是非,众说不一;因保卫城池与教军多次交战,后因战败而殉节;因此属敏感人物,在稀少的著述中很少有人提及和人评价。今天的兰溪政府网站及《浙江古今人物大辞典》均无介绍,而在他为官之地的贵州开阳县,尚有“三忠祠”供奉他的遗迹。

《商山剩稿》,线装木刻本,书名由“长沙熊元曜题” 。正篇诗文二十二篇计24页[每页双面],续编诗文十八篇[附序、碑文]计39页。续编的序文由浙江严陵陈建常於光绪六年[1880庚辰]作,碑文由开州士民於光绪二年[1876丙子]公立。此书据柯先生《清代诗文总目提要》介绍为一卷,藏广东中山图书o,为光绪二年刻本。而笔夫案头有光绪六年刻本,该是中山图书o藏本的后续本,此续刊多加了诗文18篇。另柯先生介绍戴鹿芝的辞条有误:1.“卒於咸丰十年[1860]” ,应为同治二年[1863癸亥],有碑文为证;2.“被太平军所杀”,应为战败殉节,有碑文为证;3.“赠太常寺卿”,据《清史稿》卷四百九十三[即列传二百八十.忠义七]:“赵国树,贵州贵阳人……同治元年…贼大至,奋斗死之。巡抚张亮基以闻,赠太常寺卿,赏骑都尉世职……”。由此可知,赠太常寺卿的是赵国树,而不是戴鹿芝。

戴鹿芝的诗文收集、刊印、评介,同邑陈建常在续X序言中,写得比较客观和实在,值得一读,可以作了解之用。录出:

续X商山剩稿序[笔夫试断句]. 前刊商山事略.同乡见而惜之.谓先生事业文章均堪不朽.少读书素怀大志.不仅沾沾为举子业.独於儒语录及历代名臣奏议.有关学问经济者尤留意焉.此宦黔十余年.治功之伟.风节之隆.所以与河山并寿也.然其胸次j奇蕴蓄深厚.吐嘱自迥不犹人.故每战文坛.所向无敌.初应童子试.即拔前茅.嗣是马帐董帷於十三经.具有笺注.诗赋杂作卷轴.纷如迨通.籍后公余.偶暇q然.手不停披.与诸子主讲求实学.生平著作甚多.即制艺论亦不下千篇.乃其藏於署者.既全毁於贼蹂躏无存.留於家者.亦经发逆伤残举室灰烬.噫.岂真文字为鬼神所忌乎.何遭殃之酷也.今读诸公传记.铭志先生事业已足千秋.特剩稿中落落数言.又皆先生不经意之作.虽先生本不以文章显要其文章.亦卓卓可传而天独不令之传.惜哉.兹於乡塾旧本中壬∈约跋缁崮c课蒙数艺.不忍听其湮没.复续於后聊窥见一班云尔。光绪六年岁次庚辰仲秋下浣后学严陵陈建常刊并序。

陈建常在《续刊商山剩稿序》中有“先生本不以文章显要其文章,亦卓卓可传,而天独不令之传,惜哉…”。这句话,有些可惜、无奈和伤感。而庆幸的是,此书在经历了一个多世纪的风雨之后,仍然存于世,书中的诗文,乃值亩,故h出两篇共赏。

一.赋得白驹空谷 [此诗为戴鹿芝道光二十四年(1844甲辰)科试所作]。

皎皎高风渺 空山定有人 P黄应辨色 驹白已超伦 苗食情犹切 c询意并伸 鹤邀三径月 莺出一声春 栈豆新抛恋 岑苔旧订因 严阿崇闻望 霜雪炼精神 市骨酬金值 盟心介石

二.天竺山铭 [此铭文为戴鹿芝道光二十三年(1843癸睿┰诤贾葳崾钡目巫.笔夫试断句]

溯夫芥孔弥豁大千之世界.概躺崂终闪鹕.坐砹ù仍旗a^.瓶供杨柳甘露涵濡.宗鼻祖於禅关.阿育王慧参众妙心经之贝叶.身毒景仰西方乃自梦兆金人.佛流中国峰飞灵.地控圣牛.w山以天竺名者.佛供大士像也.宝相庄严.梵宫邃密.石奇径仄.树古阴稠.皱浅碧於螺髻.滴浓青於佛头二三分.翠竹交加百八杵.疏钟断续洞开一线之天.此境得扶灵气.妙入三摩之地.其中有上界世尊.倘教俗以五香.瀑泉喷白亦或笑拈一指.山花乱红频年.香火因缘.向空王而顶礼几度舞云.请祷溥法雨以膏流具.有灵征堪表.话韵事於六朝.未入伽蓝之记.悟禅机於三竺.爱摹古缘之文铭.曰.维昔释迦.无K无遮.转轮法界.徙恒河沙云根凿破.峭壁嵯岈霏空坠雨阿曼陀华十洲三岛.是耶非耶.入山证果.揭谛摩

《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索引》p392,有戴鹿芝道光二十四年二甲四十五名进士的记载。其宦黔十余年,开州士民对他有一定的感情。死后筑坟树碑,至今“三忠祠”乃供奉他,可谓不易。《商山剩稿》一书中的碑文,对他有“略迹”记载,觉得有史料价值,特录出[笔夫试断句]:

同治二年九月七日.开州城陷.公偕姚母相继殉节.时公弟竹林.方n仓猝.无以为殓.忽民舁两寿木至.泣告曰.此二棺.民等为我青天冒死於火中抢出.其油漆已多年矣.谨奉备用.公嗣子儒拜受之.涕泣成殓.议欲和J鸲硗趺.作速为归浙计.民泣请言.遍动贼氛.何能飞越.我公忠义.性成每见春秋祭祀时.拜奠至前牧石公L.深为敬慕太息欷[者欠之.今且贺褥洞.与石墓为邻.其亦可以少慰忠魂乎.不亚吭手.次日初八率儒及孙祖馨等扶柩於西门内.城坡上浮厝俟肃清.再行择吉归葬其厝处.左傍城楼右邻一庙.名北极观及宦乡贤诸祠.坡下有泉一穴.名蒲桃泉.逆首何二感公忠节.具牢牲燔楮以祭之.并於双柩前插木牌.上书青天戴父母柩.禁止军民毋许忘动等语.迄光绪三年有自开州来者.述该处绅民业已捐修.崇封四尺且刊碑石.叙公遗爰以题墓曰:从来精诚可表.於天地志节.可昭於日星.凡属州牧.咸知此意如. 公者不多.概见彼公两次为我州牧.泽沛群黎.秉忠一心而至於殉难.H州士民谁不惨极.是以[州汛朱连升、局绅佘士举]捐募勒石.永垂不朽.亦聊报恩於万一云尔。赐进士出身按察使衔署开州正堂戴公讳鹿芝、淑人姚氏忠节双墓。 陈友科 刘文发 谭富成 陈怀芝 刘宗明 陶炽 白仲义 汪天伦 蓝登富 汪守信 杨永清 陈灵芝

周敬熙 吴应坤 王连升 晏润身 白仲文 朱玉山 李炳文 陈金银 汪溶 朱正良 方大荣 叶本桐 周天寿 刘荣春 黄天贵 汪盈考 李林芝 何在中 刘尚卿 胡启瀛 胡顺芝 周世奎 张诞 大清光绪二年吉月H州士民公立。

如今的开阳“三忠祠”,仍然供奉着他和开州第一任知州黄嘉h及同教军作战牺牲的知州石虎臣。祠前的楹联,似乎对三位已经作了评价:“良吏即忠臣.想当年百战捐躯.妇子家人.并籍大名垂竹帛;报功因食.喜今日三贤济美.馨香俎豆.常留正气壮河山”。

教鼎山麓劝学人

构皮滩清水江水系的洛旺河东岸,有一山屹立,名曰“轿顶山”,为咸丰年间反清义军何得胜(何二王)统领的大本营盘。申之为“轿顶”,其形若轿子之顶而得名。但此山亦有“教鼎营盘”之称。那么“教鼎”一说,又是何等意思呢?是因为辛亥革命党人钟昌祚,为一位与此山有关的故人,著诗赞云“教鼎山麓劝学人”的名句,而留下的。

从洛旺河谷底,顺7公里蜿蜒山道攀上1100余米的山峰之巅,东可览黔南辽阔大地,西可眺开阳城东绵延山脉:脚踏的是乌江流域逶迤惊涛,身披的是层峦叠嶂莽苍一片。驻足山顶,依稀可见的古营盘残基和草木崴蕤的旷野,摇曳着隔世的宁静。仿佛,让人穿越时空,与膜拜了一个世纪的那个背景相遇。

他,青衣素衫,骑一匹瘦马,却怀揣着三本书。一曰《周易集解》,二曰《孝经衍义》,三曰《皇极经世》,直抵黄号军首领何德胜高筑的轿顶山营盘劝和。这正是咸丰年间当地鸡犬不宁,寝食不遑的一个黎明。那一路,马儿喘着缓气,在不紧不慢的行进中,回响着铿锵有力的蹄音。

那么,马背上的他,究竟是谁?又为何胆敢只身一人,前往那名声大噪的“反王”之处?如此的“以命相许”,如此的出人意料!他,竟然是1860年时任开州知州的地方官―――戴鹿芝。

据史料载:戴鹿芝,浙江兰溪人。清道光十九年(1893)中举,二十四年成进士,二十七年补应朝考,以知县分发贵州,补印江县知县,升郎岱同知,历署修文、开州、定番、永宁等州县,平越州知州,代理安顺府知府等职位。戴公自幼习陆象山,王阳明之举,又习诗词,后留心经济。他勇于任事,不畏强暴,不避艰阻,每到一处均秉公执法,体恤民情,深得民心。

清咸丰十年(1860),戴鹿芝署开州(今贵州开阳县)时,为保一方安定,避免因战乱带来的农田废耕,在全县“父老遮道共留”的情况下,仍单骑赴何营。当时,何得胜即以:“箕踞坐”的礼仪方式,恭迎戴公独往,并云:“官来,吾英雄,官亦英雄。”会晤中,鹿芝云:“若曹吾子耳,父母不忍其死,汝何其也!”以予劝说……得胜虽严词相拒,但戴公为官清廉,能体恤民众,政声尚好,不忍加害,许不攻开州,而民众遂得耕种,后何以肩舆送归时,嘱云:“公在,吾等决不敢窥城沁一步。”

1862年,贵州反洋教运动打响,鹿芝因亲自弹压洋教歹徒,引发震惊中外的“开州教案”。案发后,鹿芝被朝廷革职去官。同治二年,何得胜因误听谎情,攻陷开州城。当大军压境,而新任官员尚未到达上任时,戴公仍恪尽职守,力保开州城。当时,他冠戴袍服,稳坐于公堂上大呼:“ 可 速 杀 我 全 家 , 勿 伤 我 百 姓 一人!”后自弑身亡。

何得胜得知此情后便速入城内,“可戴已死,鹿芝夫人姚氏也自缢署上,子咏被杀”。为此,何大怒,下令斩决谎报军情之内奸,祭祀三日!

民国初年,辛亥革命同盟会贵州分会领导人钟昌祚先生前往戴鹿芝墓前祭扫,并著诗缅怀戴公,赞曰:“光公墓道哭宿草,教鼎山麓劝学人。”……以祭奠先贤而感昭后嗣。如此,怎不令人敬畏与悲痛!

……

往事如烟,历史留下的遗迹,让无数的后人去评说去追忆。如果从表象上看,钟昌祚,一位以推翻满清王朝为己任的辛亥革命党人,竟然会前往戴鹿芝―――一位满清政府官员之墓前亲吊,并用“哭宿草”的悲悯之词予以哀悼!和用“劝学人”的崇尚之句予以讴歌!是一时难以让人理解的。但这样的事,亦并非偶然。这应该是鹿芝先生以一种人格魅力,一种排除了权力,不牵涉强制,不耍排场,不摇旗呐喊的官僚作风,而是用一种教化,一种道义与置生死于度外之秉性,让人心悦诚服!不然,就不会有所向披靡的义军首领何得胜,以“箕踞坐”,曰:“公在,决不窥城池”的诺言与“斩内奸,祭三日”之壮举了。

徜徉于轿顶山麓,海纳乌蒙百川的氤氲与暮色,只见清水江东去之水不绝滔滔,而不见了当年刀光剑影、烈马嘶鸣的叱咤影像,似乎,百年前的悲壮与惨烈,亦如大浪淘沙,已在那一派浩淼苍茫中消失殆尽了。然而,那个衣衫单薄,骑一匹瘦马踯躅而行的背影,与他在那时,那天,那片土地上留下的那永恒的瞬间,却深深地刻在了人们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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